深夜。
聽著電風扇在閴靜的夜晚中發出規律的轉動聲,呆對著暗沉的天花板,夜晚城市無法散退的光線在四壁反映出了清晰的房間形狀。閉上眼,床鋪上的我想起了她。這是第一次嗎?不斷溫習這份想念,在任何沒有雜訊占據心思的時候。「不知道現在她在做什麼?」、「這件事換做她會怎麼做呢?」、「希望明天能見到她。」‧‧‧。日復一日的問句,只有疑問,沒有確切的回答。
隔壁人家的燈光像是依約定般固定這時間亮起,無意地使房間有著接近傍晚時的光度。我將左邊的臉頰緊貼著床鋪旁冰冷的石牆,將眼睛閉上以忽略那與黑夜不相稱的光景。就好像想從白色油漆的表面聽出某種細微的聲音,我緊緊倚靠著那沒有生命的表面,有些東西浮出心頭。
我試圖回想起我與她之間的回憶。我記得,在我認識她前已經見過她很多次,一開始互動似乎不是非常熱絡,但她的確令人印象深刻。中間的枝微末節已無跡可尋,記憶來到了我已擁有感覺的時刻。我必須常常忍受她的奚落,只因她誤會了我擁有了主角非她的對象,好幾次想脫口告訴她我真實的心意,卻不知是礙於難以解釋得清,又或者唯有如此我才能和她多擁有一個話題。
考試前夕的轟炸是個容易讓心智耗弱的時節,不知為何越接近大考,心頭的悸動越是按捺不住,然而我怎能為了自己的私欲而讓她多一分困擾呢?更不知為何,我開始產生了嫉妒的心理,嫉妒她和我所厭惡的男人(然而究竟是因為那人是我所厭惡亦或是男人,甚至是兩者相乘早已無從理解)總能談笑風生。我開始閃避了她,不知是有意或是無心。我想閃避她的眼神,以防我脫口而出心中的感覺;想閃避她的人影,以免我看到令我心中憤怒卻又羞愧自己氣量狹小的場景。然而嫉妒真的是罪惡嗎?或者這是一種情感誕生後所附帶的苦痛呢?她的確有察覺到我態度的轉變,這也著實讓我們關係降溫不少。回到正常狀態又是另一場美麗的誤會。
她似乎有激勵他人的能力,那不是一種空談,而是確確實實的存在。我很難去忽略她,不論是過去或未來,在意她的喜怒、她的讀書、她的身體健康‧‧‧。但那都只是蜻蜓點水般帶過,不論有意無意,也許只是我不想太顯露我的熱切與情感吧。而接下來的日子同樣。
前幾天和她通了電話,我想這輩子難得能和一名女孩講得如此漫長,這漫長不知是我們真能如此暢談,還是我不願意放下有她聲音傳遞的話筒。我始終掛有一絲微笑在臉上,直到說了「再見」為止。按下通話停止健,陷入一段空白的思緒。回味幾分鐘前的談話,都是一些朋友會聊的內容,然而我卻驚覺自己似乎從未和她那麼認真的聊上這麼一段,更別說「單獨」的聊上一段。那一小時多的談話,讓我感覺我們的關係昇華到了「好朋友」的階段,卻意謂過去我所擁有的情感,只是盼望、只是旁觀、只是無目的的追逐、只是偶而給予一點關心與問候,卻未往更心裡去。我和她想法差很多,這我早就明白,但真正懂了一點她的想法,卻是在今日。
常問自己為什麼喜歡她,卻常難有個所以然。硬要說來,就是因為她很不一樣。她有著我所沒有的特質,那是種只能用感覺到的特質。我覺得她似乎是能夠補全我不足之處的人,當然這只是我唯一想到的一部分理由。
天亮了,不知是前晚茶香暗藏的成分作祟,又或是思念真能使人徹夜難眠。對著房內僅有的天空發愣,我又在不注意時的被她占據的思緒。我想她現在自然是做著一個美好的夢。不知怎麼的,我竟能想像她那熟睡的臉龐,及襯在耳際的柔順髮絲。
也許很久以後才會再見面吧。人會改變,在經過歲月的洗滌、環境的變遷,我想我也不例外。變得多少、變好變壞,一切都是未知數。唯一不變的,是逝去的過去與留存的記憶,而記憶中最難以忘懷的,是喜歡的感覺。
「希望妳的努力能成就妳的閃耀 祝好」,面對陽光透進窗戶所折射出的粼粼光波,我祈禱著。
夢境
朦朧之中
風景隨著不間斷的速度
暈開
唯一清晰的
只有我所追逐的馬尾
在我面前搖曳飄動
後記:原本想寫成小說,但卻莫名其妙變成了散文,就先當作個底稿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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